63击梧桐二(第4页)
“张大人的官服顺天府叫人送来了,张大人要换上吗?”
“不必了。”张濯走到垂花门外,回头看来,郁仪还站在水月松风门口。
“等着娘娘传召你,我已经叫人到你家门外守着,若内宫有消息,会及时来告知你的。”
郁仪的目光与他撞在一处,张濯眼底便漾开一层笑。
他没再说话,好像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。
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,郁仪又问成椿:“他的官服为何会在顺天府。”
成椿方才就是故意说给郁仪听的,见她发问,立刻竹筒倒豆子,把今日天明前后顺天府门外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。
从张濯脱了官服打人,再到要弹朱知事的琵琶骨。
听得郁仪如云如雾:“这都是张大人做的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成椿道,“整个顺天府的人都傻了,只是朱知事的确有罪,顺天府尹也护不住他,听说顺天府尹也在等着太后陛下的圣驾回銮,再去请罪。”
“经此一事,张大人的一世清名,只怕是要没了。”
郁仪怔怔良久,忽听府宅外的街上有鸣锣开道的声响,知道是天子的卤簿仪仗经由朱雀街,正要从午门入宫。
“能不能劳你差人帮我取官服来。”她对成椿道,“我也要入宫一趟。”
曾万被关在刑部一间独立的牢房里。
因为提审他的手续还没有办完,所以刑部的郎官们还没有审讯他。
张濯拎着灯走进大牢里,这些人自然都认得他,也知道这次抓住曾万是张耀的功劳,对于他要单独面见曾万的事也并不阻挠。
于是张濯屏退所有人,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曾万的监舍。
曾万腿上的伤一直没有处理,只是草草拔了箭矢,为他简单包扎后了事。
此刻他只能曲起一条腿靠坐在监舍长满青苔的墙上,目光空空荡荡地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。
“她她没事吧。”这是曾万对张濯说的第一句话。
他没有对张濯射伤自己的事破口大骂,也不曾为自己出言辩驳。
曾万的声音嘶哑,语气分外执拗:“她死了吗?“
“没有。”张濯平静道,“她还活着。”
曾万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张濯与他对视:“你愿不愿意给我讲讲她的事?”
“谁?”
张濯道:“你叫她窈窈,看来你是认得她的。”
曾万警惕地看了一眼张濯,飞快地低下头:“我认错了,我不认识她。”
“谢垂容和花影楼又有什么关系?”张濯继续问。
“别说了!”曾万压低了声音,“你知不知道隔墙有耳这四个字?”
“她能走到今天一定吃尽了千辛万苦,我不知道你是何人,但我奉劝你一句,你休想从我口中间出半分和她有关的东西。”
“有什么罪就定什么罪,要杀要剐都无所谓。”曾万冷笑一声,自张濯问出第一句话,他眼中的敌意与防备就更深了一重,显然是把张濯当作了一个打探郁仪私隐的奸诈小人。
曾万闭上眼:“我贱命一条,你想要就尽管拿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