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现(第2页)
“大姑娘,人在里面。”
“可让人瞧见?”
“放心吧,这小子那日喝得如烂泥一般,估计他现得还搞不清楚状况呢。”
贺云卿蒙着面推门而入,目光一扫,便见曲文成四肢紧缚,双眼蒙黑,嘴也被死死堵住,半倚在墙角,动弹不得。
她走上前,俯身一把扯下他嘴里的布。
曲文成被蒙着眼,隐约能看见两人身影,立刻哀求道:“各位好汉……冤有头,债有主。有什么冤仇,咱们坐下来慢慢说,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高常武狠狠地踢了一脚,“谁和你有误会,抓的就是你这狗东西。”
曲文成吃痛,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好汉是哪道的?”
贺云卿也不和他废话,直接撕开了他眼上的布条,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短刀。刀锋闪过,猛地刺入曲文成的大腿,血水四溅。随即,曲文成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如同杀猪般凄厉。
来得太快,他显然毫无防备,冷不丁挨了一刀,痛感从大腿瞬间蔓延至全身,直刺心肺!
贺云卿的双瞳却如死水一样的平静,低沉着嗓音问道:“三日前,你在琼华楼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一个叫芳菲的乐姬,可有此事?”
“芳菲?”曲文成咬着牙回忆了一番,才想起所指的是谁,“好汉误会了,她是小的未过门的媳妇儿,小的当然要领回家了,我大小也是个官,哪能让自家娘们在外抛头露面。”
贺云卿冷声道:“何时成了你的未过门的娘子?你若再敢说半句她是娘子之类的话,舌头就别想要了。”
“不说!坚决不说!”曲文成用力摇头。
“我且问你,当日大理寺的人为何突然抓走她,是谁让惊动了大理寺?”
他听到大理寺,眉头一皱,哭嚷着道:“好汉,您这就是为难小的了。大梁司法规定大理寺查案不得询、不得探。”
贺云卿陡然地抽出刀子,手起,要落。
惊恐的嘶吼声再次传来,“等等!等等——”
他是看出来了,眼前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——冷血无情,疯得彻底!他要是不说,今天这里就是他葬身之地。
“我说!大理寺在查两颗西岐来的破珠子,而那芳菲姑娘本是贺将军府中的表姑娘,名唤霜月。巧的是珠子在贺府丢的,大理寺自然顺着查到的。”边说边抽回腿,可怜道:“好汉!这条腿可废不得,废了我这官都没法做了。”
“破珠子?两颗?”她反问。
贺云卿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,他区区一个员外郎如何知道这么精确?
“好汉有所不知,前几日朝中严查这来两颗破珠子的来历,只因说什么西岐来的。我呸……那就是江陵府来的,朝中不知为何借此大做文章,大理寺的人才查到芳菲姑娘身上。小的也憋屈,好端端地,不仅牵扯到霜月姑娘,就连我……”
曲文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,立刻闭上嘴。
贺云卿沉默片刻,心生一计,诓道:“本侠行走江湖,最恨你这种强求民女之徒,现在还扁凿什么珠子为借口,我看你就是见那女娘不从,让大理寺逼她就从!今日若不杀你,天理难容。”
“哎呦,别啊,好汉呐!”
曲文成忽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,哭道:“真不是我编瞎话,实不相瞒,那两颗珠子是我去陵江办差时,从江陵府一群汉匪手里得来的。小的对玉没兴趣,只是看着装玉的雕花木盒甚是精美才带回京,然我把珠子献给了赵大人的公子,谁知道赵大人全家一夜被杀,朝中才说这珠子是来自孽党的余物。”
他喘口气,继续道:“那两颗就是寻常的月明珠,只是个头比较大,没什么特别多。朝中做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多了去了,小的真不是胡诌啊。大理寺带走霜月无非也就是追问月明珠的下落。”
贺云卿听出了大概,心中已经有几分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