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所圖（第1页）

看著楊景行被壓著，衛令音心頭一緊，連忙上前制止。「放開他。」

她走得太急，絆了一下，腳步有些踉蹌。

衛國公一驚，連忙幾個大步上前，不過人還沒趕到，就看到原本安份被抓著的楊景行手腳俐落的身軀一動，擺脫了掌握，眼明手快的扶住了衛令音。

他的身手令衛國公一楞，眼神銳利的掃過去，雙眼驀然一瞇。瞧那雙眉與眼，雖已多年未見，但他的瞳孔一縮，認出了來人。

「退下。」衛國公輕斥了一聲。

士兵立刻領命退了下去。

衛令音站直身子，拉回自己被緊握的手臂。

楊景行也由著她，鬆開了自己的手。目光定在衛國公身上，留意到他眼底那抺還未來得及隱去的驚訝，知道他認出了自己，他也沒有矯情，直接開了口，「國公爺氣色極佳，身子硬朗！甚好。」

衛國公連忙雙手抱拳，正要行禮－－

「軍中不由君命，只由將言。」楊景行口氣平淡的制止，「國公爺這禮便色了吧！」

衛國公一聽，還是抱拳行了一禮，只是心頭百轉千迴。看著站到自己身旁的衛令音，不由問道，「跟著妳來的小兵，該不會指的是殿下？」

衛令音沒隱暪的點頭。

衛國公的表情微變，與其說驚訝楊景行的到來，倒不如說他更困惑他怎麼會跟自己的孫女走在一起－－

楊景行雖是太子，但在他眼裡還是個毛頭小子，但他僅守著自己為人臣的分際，表面上還是做足功夫，「胡鬧，太子千金之軀，豈可冒犯？」

沒等衛令音開口，楊景行率先說道：「與令音無關，是本王來到太原，巧遇她匆匆出城，擔心她一介女流隻身一人，便自願陪她走這一趟。」

楊景行的話，聽似合理卻透著古怪，這太原說大不大，但也是數千口人，怎麼楊景行誰不注意，偏偏注意他的寶貝孫女。

而且令音──縱是太子也不該這麼隨意便換女子閨名。

衛國公看著自己的孫女，見她一臉的坦然，心稍安，只是疏離的回了一句，「臣只是擔心令音冒犯了太子。」

「國公爺言重了，」沒等衛令音開口，楊景行已經逕自解釋，「令音向來懂事，甚得本王歡喜。」

衛國公沒忍住皺起了眉頭，「令音打小就跟在老臣身邊轉，不知進退，沒個規矩。太子客氣了。」

楊景行淺淺一笑，「本王向來有一說一，衛國公的孫女，多年來隨著大軍出征，要不是身為女子，論功行賞實在也該算上她一份。這樣的女子，怎會不知進退沒規矩。」

「殿下說笑了，」衛國公下意識的擋住了楊景行看向衛令音的眼睛。「不過就是一個不成氣侯的小女娃罷了。」

有生之年能入天子家門或許是大多世間女子朝思暮盼的事，但衛令宗身為三朝元老，深知最是無情帝王家。雖說以衛令音身份，進宮封妃也不是不能，但她身有殘缺，就算是在太原，他都無法能管住悠悠眾口，更別提那些個眼高過頂的京城貴冑，他可捨不得她入宮受一丁點委曲。

他的孫女，沒了爹娘，隨著他征戰多年，吃盡了苦頭，從今往後，就該過點自在舒心的太平日子。

「早有耳聞國公爺疼愛孫女如命，如今看來傳言不假。國公爺絲毫不在意本王為何親臨太原，滿心滿眼只掛念於她。」

「臣老了，」衛國公開口，「如今北晉已臣服，北周國威大盛，天下一統，心中大石放下，心裡掛心的自然就只剩這失親的孫女。」

「國公爺錯了！少了個北晉，可還有個陳與南越。這天下一統，日子還早著。」楊景行的口氣懶散，聽不出思緒。

衛國公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，天下本是由北周、北晉一分為二。但在北晉邊疆還有兩個小國，陳國與南越，兩國兵力遠遠不及北晉與北周，一直安份的依附著兩國而生存，北周強時便靠向北周，北晉盛時，便向北晉稱臣。

如今北晉一亡，縱使遠在北彊，也早就聽問陳國早早向北周輸誠。雖說他看不慣這樣的牆頭草，但是當今聖上仁慈崇德，從不願無故輕起戰端，陳國與南越又始自終以臣國自居，倒也相安無事多年。

而今北晉已滅，若為北周萬代根基，是該一舉滅了陳國和南越，但皇上不點頭，也是徒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