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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并无其他大事,只是顺路清理掉许多凶残魔物,救下被波及的诸多门派修士等。

这些人心怀感念,道谢后有人要留下养精蓄锐、重建宗门。也有不少人想加入行军队伍当中,一同讨伐魔物。却被也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。也渡十分直白地声明,看不上他们的修为,只会拖慢陷阵营的速度,让他们自寻出路,或是加入其他的队伍——总之就是另外找人投奔去吧。

那些敢于自荐的倒都是些名流修士,若是修为不好,也不敢来也渡仙君面前要求加入了,罕有被人如此直白拒绝的时候,一下脸都红如云霞,又似火灼。让我看见了,虽然极为失礼,我却还是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。

道友们很有志气,奈何也渡他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么。我心道。

我的笑声遮掩的不算好,也让人听见了。那些修士正是羞愤的时候,又不敢对也渡仙君不敬,听到这笑声,顿时忿忿地望了过来。

第343章西渊内部

我这时也意识到,此时行径太过招摇,未免失礼。但我实在天生被养出了一副娇纵脾气,极少主动道歉,更何况我以为——此人如此火气旺盛,分明是有几分迁怒。便也寸步不让地望了过去。

只我不知,我略微挑起眼的模样,眉眼狡黠,那双沉静黑眸圆滚滚地睁大了,像是闯了祸的狸奴一般,显出些许无辜意味。

好像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恼怒生气,很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气魄。

原还气势汹汹的修士望过来,与我视线短暂的相接。也不知是不是因认出了我是舟家的小公子,那气势如同鼓胀的气球般,一下被戳破似的泄了下去,略显几分不自在的慌乱。

较为离奇的是,原本便因为羞赧,而显得如烈云般的脸,一时间更红了,简直色调浓烈的要滴出血似的。

傍晚太阳刚落下山,小河村许多人家炊烟已熄。

乡下农家不比有钱的大户,哪里舍得天黑了点灯吃饭,都是趁天亮时吃完,等太阳落山后,天黑得就快了。

舟多慈端着木盆出门,将洗完锅灶碗筷的水倒在家门口柿子树树根底下,水洼聚在圆坑里,他单手拎着空木盆直起腰,一转身就看见快到近前的汉子。

因没有任何防备,也没听见脚步声,他吓了一跳,好在很快回过神,下意识看过去。

他们小河村好像没有这么高的汉子,这么想着,他视线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。

舟多慈心里莫名一窒,留意到对方左边脸上那条竖长狰狞的疤痕时,总算对上了名字,是裴家那个裴解意。

那人瞄了他一眼就转开眼睛,脚下不停,依旧沉默往前走去。

两人没有任何交集,各走各的,安静遥远,连空气都似乎没有波澜。灶房里,舟多慈已经生了火,他要洗菜腾不开手添柴,就喊了竹哥儿帮忙。

雨水从窗外飘进来,落在案台上,他关上窗说:“火烧旺,姜片我都放进去了,煮开了给你狗儿哥赶紧喝一碗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竹哥儿往灶底添好柴火,坐在灶前砸吧嘴里的果肉,说:“多慈哥哥,我刚才看见裴解意了,从咱家门前过,长得那么高。”

“裴解意?”舟多慈舀了两瓢水洗刺芽,想了一下才道:“就裴家去年回来那个?”

他平时不大和汉子说话,裴解意又有三年多不在村里,所以不是很熟。

“可不,除了他还能是谁。”竹哥儿藏不住话,悄悄开口:“多慈哥哥,我跟你说,你千万别在外头说,不然咱俩都得挨打。”

舟多慈一下子乐了,逗他说:“那你说,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。”

乡下人每天睁开眼就想着怎么挣钱糊口,一年到头都忙碌,没几个有闲心玩耍找乐子的,聚在一起除了说闲话也没别的,村子又不像镇上那么大,爱挂在嘴边的,无非就是哪家长哪家短。

小孩经常听大人说这些,难免也会说道说道,舟慈竹年纪小,见到那么高的人觉得惊奇,忍不住捡着自己听懂的部分说了。

舟多慈把洗好的刺芽放到竹匾上沥水,听他念叨完只觉好笑,说:“你好好的又不招惹人家,人家干嘛打你,别听你狗儿哥乱说,吓唬你呢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舟慈竹仰起脸看他,说:“可上回赵家人不就被打了?”

狗儿提起打架倒不是乱讲,裴解意在村里如今算出名了,去年夏天,为打水浇地的事,把赵家人无论男女都打得鼻青脸肿,活似一家子猪头。

舟多慈又把野蒿放进盆里淘洗,说道:“那是赵家兄弟欺负人在先,井又不是他们家的,他俩倒好,堵在井前不让人家取水,天那么热,咱们家的地好点,离河边近,就这样爹娘不也急着浇地,不然庄稼旱死咱们吃啥,裴解意肯定也急,不打他俩打谁。”

小河村依山傍水,和其他几个村子占据山脚下一片平原阔地,人丁一代代繁衍,开垦的庄稼地也越来越多,而不是所有田地都离河边近。

早二十几年前,他们村有老人牵头筹钱,在离河流远的地方分别打了两口水井,如此提水浇地就不必跑太远,村里人有离河远的,也能去打井水吃用,当时小河村每户都出了钱,这么多年以来,只要是他们村的,人人都能去取水。

不过取水是没拘束,但搁不住有欺负人的,家里太穷,或是没几个兄弟人丁的,多少都会被欺负,人家兄弟多,堵着水井就是不让取,被欺负的也没办法,只能走远路去河边。

要说长得凶恶,确实也有点,裴解意看起来就硬邦邦冷冰冰的,尤其脸上那条疤,直接破了相,不过若是忽略左半边脸,右半张脸好像并不差,可裴解意第一眼看过去,还是那双眼睛最让人发憷,以致忽略了相貌。

等在案台上放下木盆,绞尽脑汁的舟多慈才拼凑起方才那一眼的感觉,裴解意眼睛里没有人气,漆黑空洞,哪里有活人那股热气劲儿。

他拍拍胸脯,总算解开自己心头那种难言的压抑感。

苗秋莲从后院过来,看见厨房里的舟多慈,她拍着袖子上的土喊道:“多慈,把菜干子收了。”

“知道了娘。”舟多慈解了襜衣出来,顺着对面柴房前的梯子爬上去,把两个竹匾摞在一起往下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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