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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多慈自无不可,抬手道:“请。”

李次大摇大摆走入天香楼,那店小二见他进门,怒目大骂:“你竟还敢来?”说着就要上前赶他出去。

李次竖起眉:“有人在天香楼设宴宴请我,你们天香楼就是这样迎客的?”

“谁宴请你了?”店小二叉着腰瞪他。

舟多慈走上前:“我宴请他。”

店小二将舟多慈从头看到脚,瞬时变了脸色,弯腰躬身赔笑道:“二位楼上请。”

李次昂起头,鼻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,跟着店小二上了楼。

舟多慈将李次的言行看在眼里,暗中评判。

眼高于顶,睚眦必报,有野心,身上带着一股狠劲。

舟多慈似乎明白容初弦为何要他找这个人了。

身为帝王,手下除了纯臣诤臣之外,还需要那么一两个“佞臣”。

用好了,这个人会是一柄利刃。

两人坐在清幽的雅间,舟多慈隔着一张桌子看他,开口道:“不知兄台尊姓大名?”

“李次,字谯山。”

舟多慈:“我姓程,家中排行第七。再过三日便是会试的第一场,谯山兄可有把握?”

李次:“那是自然。”

舟多慈话头一转:“谯山兄为何要参加科考?”

李次咧开嘴,三白眼中射出精光:“出人头地,做人上人。”

舟多慈笑了:“若是旁人,定要说‘为国为民’,谯山兄倒是坦荡。”

李次摆手:“遵从本心而已,我又不是什么高洁之士。”

舟多慈:“谯山兄既有远志,想必对京中局势也有所了解,如今情形虽晦暗不明,却也是一个好时机。”

李次接过他的话:“选对人,便是一步登天。选错人,则是身首异处。”

舟多慈目光幽深:“不知谯山兄会如何选择?”

容初弦忽然很想笑,但他忍住了。

眼前少年像是一只被惹急了的小兔子,亮着小兔牙恶狠狠向他发威,可小兔子连咬人都不疼。

容初弦抚着披在少年背上的长发,想,十八岁的舟多慈与二十八岁的舟多慈终究是不同的。

或许……他不该总用恶意来揣测如今的舟多慈?

怀中少年似是咬累了,松开牙齿,靠在他肩头轻轻呼气。脸颊软肉贴在容初弦颈侧,温热鼻息在他脖间流淌,容初弦心头微软。

容初弦扬起唇角,拾起舟多慈的衣衫。穿衣时,难免会碰到舟多慈身体,容初弦呼吸微微加重。他压下心头躁动,勉力将衣衫一件件为舟多慈穿好,两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仗着自己身上有“疾”,舟多慈指使容初弦做这做那。

容初弦也没发火,为舟多慈洗净手面,又抱着他,一口口喂他用过早膳。

用过膳后,请的大夫上了门,他看见舟多慈喉咙时吓了一跳。

“发生了何事,它怎会肿成这样?”

舟多慈摇头装傻。

老大夫捋着花白胡须为舟多慈把脉,反复感知指下脉搏,皱皱巴巴的脸上起了一丝微妙。他瞧一眼舟多慈,抬头看向他身后气度不凡的男人,慢悠悠开口:“年轻人气血旺盛,但在房事上也须节制。”

舟多慈没料到会听见这种话,被呛了一口,猛地咳嗽起来,咳得满脸通红。

容初弦俯身轻拍他的背,直到舟多慈的咳嗽声逐渐减弱,他才抬起头道:“多谢,不知他的伤何时能好?”

“喝了药,最多五日便可消肿。”老大夫龙飞凤舞,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容初弦,“去为他抓药吧。”

容初弦拜谢老大夫,亲自送他出了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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